“她已经很努力了,可冰冷的水还是没过了头顶。”
面对只在乎自己工作的父母、只在乎学校就业率的老师、只在乎业绩的领导,素熙还能怎么反抗?
“天那么冷,水那么凉,我们春天再死好不好。”
对这个脏乱社会失望透顶的两位女性角色,同一时空、不同场景的“错位相惜”。
《下一个素熙》又何尝不是你我。
失业是所有噩梦中最可怕的一个
主人公素熙,一个即将毕业的普通学生,性格肆意洒脱,对恶语相向的人敢于直面出击。
这天,班主任将她单独叫出来,声称给她介绍了一家很好的网通公司,平时的工作就是坐办公室联系客户。
可把素熙高兴坏了,事后十分激动地向男友分享自己的喜悦:“以后我就是办公室女白领了。”
看她笑眼微眯的样子,就知道她已经在畅想自己美好的工作生活了。
上班第一天,素熙干劲满满,根据组长给的话术向客户推销续约方案,没想到却遭到对方的谩骂。
一时间,素熙怔愣当场,她不明白现实为什么跟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。
回想起刚到公司,组长说的话“工作时不能夹杂任何个人情绪”,原来是指这个啊。
而一旁看到素熙无法单独解决的组长赶忙救场安抚客户,这才阻止事态进一步恶化。
工作的落差让素熙心烦不已,于是,在老师过来询问时,素熙直言自己想辞职。
奈何老师不信,不仅PUA说:这是自己专门为素熙找的大企业、好工作,还警告她别有这种想法,小心拿不到毕业证。
就这样,素熙在这个不喜欢的岗位上坚持了一个月。
直到发薪那日,看着工资到账只有一半的钱,她忍无可忍拿着合同找到组长。
结果被对方一句“实习生就是这样,不信找你们老师”堵了回去。
无奈之下,素熙只能找朋友们倾诉,谁知大家都有一样的遭遇。
老师们介绍时都说:找的是顶顶好的工作,实际上就是将他们“卖”到外包赚钱。
但就算是这样,他们也不敢轻易辞职,因为这样会影响学校的“就业分配率”,学校完不成目标,毕业证就别想拿到。
而且在没找到下一份工作之前,辞职的人就要去扫厕所,清理垃圾场。
辞又不敢辞,素熙只能接着在公司熬日子。
这天,公司的一位女同事因为遭受客户长达一小时的谩骂彻底崩溃,因为同病相怜,素熙十分理解对方的感受,急忙上前安抚对方。
这时切线挽留客户的组长,听到耳机对面的破口大骂也没控制好情绪,嘴里骂骂咧咧一把将耳机摔到地下。
原来,大家都在苦苦撑着啊。
个人情绪的宣泄只能图一时之快。
第二天部长将所有人聚集在一起,把昨天反驳客户的两人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上位者才不会管什么孰对孰错,他们在乎的只有自己切身的利益。
这天是素熙朋友的生日,本来她想着快点结束工作赶去给对方庆祝,没想到却遇到了一个难缠的客户。
全程不说自己的诉求,只围绕着“黄色污秽”对她进行骚扰。
平时听几句骂忍忍就过去了,但这种专程过来恶心人的还是第一次。
听着耳机中传来越来越露骨的“污秽”,她再也忍不住开始痛骂对方。
组长也在第一时间赶到,帮素熙解决这个难缠的客户。
不过,当素熙去找组长承认错误时,组长却没有发火,而是平静的安慰她:别错过和朋友们的聚餐。
素熙准备离开时,扭头向组长示意,奈何对方双眼放空,坐在工位一动不动,她虽觉得疑惑但也没多想,转身离开。
离开后的素熙赶忙打开手机,打算向朋友解释自己迟到的原因,却看到朋友说:她让人很扫兴,大家都回家了,以后别再见了。
其实素熙是失落的吧,工作的不顺利,朋友的不理解,无处可去的她只能来到舞蹈教室寻求一丝慰藉。
素熙就像躲在热闹人群后的旁观者,看着大家为喜欢的事情抛洒汗水。
去舞蹈室溜达了一圈,素熙的心情还是挺不错的,直到第二天早上......
刚到公司门口的素熙,看到组长的车前有人群聚拢,当她跻身上前,入目是组长在车里自杀的惨状。
回到公司,素熙还有点恍惚,但新组长已经上位,甚至禁止员工去往前组长的葬礼。
组长的尸骨未寒,上面就已经安排好顶替他的人了,看到这一幕,素熙的心凉了,她不知道自己的坚持还有什么必要。
回家之后的素熙,忐忑的向母亲表明:自己想离职,没想到母亲却装作没听见,一脸疑惑的问素熙刚刚说什么?
这么近的距离怎么可能没听到,只是母亲不想素熙放弃这么好的工作装作没听到罢了。
与母亲的这次交谈,让素熙彻底放弃了离职这件事,于是她决定反其道而行,拼命拿到业绩第一。
“有了足够多的绩效和奖金,我应该会开心点吧”,素熙心想。
结果到了发薪日,工资少了一多半,气得她拿着工资条就去找新组长对质,却得到了“实习生提成会晚两个月发放”的说法。
“那自己努力的一个多月算什么?”
经过此事,素熙算是彻底对公司失望,再也没有努力工作赚大钱的想法了。
她开始消极怠工,客户说解约,立马给他办理,丝毫不顾及新组长的警告。
时间一长,新组长哪还坐得住,到素熙工位一把将她拽起,开始PUA大法:都是因为你,别人的提成都没了。
素熙可不是以前的素熙了,见状立马反驳道:“反正也不给我们相应的钱,我才不会任你使唤。”
她以为的反抗在上位者眼里只是挠痒痒般的不痛不痒。
听到新组长说“穷酸样”来侮辱自己,素熙再也忍不住一拳揍了上去。
最终,素熙因为消极怠工被停薪休息三天。
回到家中,素熙将自己锁在卧室,对父母谎称:自己因为业绩超群,组长特赦三天假期。
父母听到后特别高兴,脸上都是骄傲,丝毫没有感觉到女儿的异样。
晚上素熙与朋友相约KTV释放压力,但在两人喝多坐倒在路边的那一刻,看着满天的雪花,素熙心中无比空虚。
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坚持的,于是拿着手边的玻璃碎片割腕自尽,鲜血留了一地。
不过,抢救及时,素熙还是没有得偿所愿。
当素熙醒来,一旁的母亲问到割腕的原因,她没有多说,只是扭头微笑说了句“对不起”。
“你明明听到了”
回去的路上,素熙还是没忍住,再次尝试对母亲说想离职,可换来的还是对方的装傻充愣。
明明女儿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一遭了,为什么不能多在意她一下呢。
“工作都一样,我不也是这样吗”
之后素熙又去寻找自己男友,想在对方那里寻求一丝安慰,结果看到了他被同事欺凌的一幕。
男友的不理解更让她感觉自己像是异类的存在,素熙在原地踌躇半天,还是转身离开。
路过一个小破酒馆,素熙走进去要了两瓶酒,然后一个人孤独的坐在那里,单薄又寂寥。
这时,门外的一束光照射在素熙脚边,给深处黑暗的她带来了一丝光亮。
看着外面温暖的亮光,素熙有些怔愣,呆呆的样子仿佛在思索自己之后的去处。
于是,她下定了某种决心,走出小店淋着漫天风雪,毫不犹豫的走向河中央,结束了她悲惨的一生。
下一个素熙
素熙自杀之后,宥真接手了她的案件。
素熙父亲不相信自己的乖女儿会自杀,坚持要求做尸检,要求警方严查女儿的死因。
宥真只好去往素熙的交际圈打探,打探完毫无异常,宥真打算结案。
没想到素熙同事叫住她们,指着组长自杀的地方,直言:素熙不是自杀。
有了疑点,宥真肯定要深入调查,但越深入越恐慌,因为素熙的死涉及到的方面太多了。
比如说:拿着女儿被公司压榨的证据,却不知道她割腕是何模样的爸爸。
要是他能在女儿在世时,对她多一点关心和照顾,是不是结局就不会这样?
因为年底局长升职,对素熙组长车内烧炭自杀事件随意处理的警察局。
但凡当时他们多深入了解一下,肃清这种无良外包公司,素熙是不是就能活着解脱?
只知道剥削实习生,压榨他们全部价值的无良公司。
素熙自杀,他们首先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给公司带来的负面影响,直言:素熙就是搅乱一锅粥的老鼠屎。
要是他们能公平发放员工的工资,给她们多一点喘息的机会,素熙是不是就不会抑郁?
时刻谨记就业分配率,丝毫不在意学生是否乐意,用毕业证威胁无辜学生的黑心学校。
要是老师能在素熙提出“辞职”诉求时,支持并鼓励她,素熙会不会开心一点?
“我们为什么要趟这种浑水”
比起查明真相,更在意社会舆论的警察局。
遇到一点挫折,就会推卸责任,国民自杀对他们而言难道不是自己该管的事?
教育厅也是一丘之貉,对宥真口中素熙的去世,也是弃之以鼻、毫不在乎,满脑子都只有“就业率指标”。
偌大的韩国,没有一处给素熙提供温暖,坐在小破酒馆素熙曾经坐过的地方,宥真的心里同样空落落的。
杀死素熙的,或许不是任何一个人。
他们都有着十分合理的借口,但就是这轻飘飘的一刀又一刀,砍杀了曾经那个明媚阳光的少女。
他人是无法被拯救的
电影最后,宥真也没有找到谁才是“杀害”素熙的真凶,身处势力漩涡中的她,也只能像曾经的素熙一样暂且妥协。
谁也不知道宥真还能坚持多久,也许不久后,她也会“向往自由”,但谁在乎呢?
虽然最后结果不少观众都表示:不理解,但这就是现实,没有人能在病态的社会中突出重围。
而电影的结局就像是一个封闭的球中,给观众留出的小小慰藉。
“别找了,我终于解脱了”——素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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