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夏天,脱口秀节目《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》时隔两年再登线上舞台,这是江梓浩成为脱口秀演员的第七年,也是他第六次参与线上节目的录制。
首轮表演中,江梓浩调侃自己“每年都参加脱口秀比赛,有些评委都不在了,我还在;5个冠军有4个都不在了,我还在。其实我也没想到,能把脱口秀干出一种铁饭碗的感觉。”
江梓浩在节目《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》中表演。图/受访者提供
往年,他渴望通过线上舞台让更多人认识自己,只要有机会能上,他便不会错过。而今年,他开始犹豫是否应坚持参加节目,“我也丢过几回人了,只是希望下次参加节目时,能拿出更有突破性的段子。”
[1]再次止步第一轮
“你今年这套段子的情绪不适合进行挑战,等轮到你的位次后再说这个段子效果可能会更好。”在吴星辰、何广智的播客《各说各的呗》中,何广智分析了这次江梓浩被淘汰的原因。
《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》播出后,很多脱口秀演员的单独卡段在网上广泛传播,而江梓浩的那场表演,却悄悄地消失了。
江梓浩在节目《脱口秀和Ta的朋友们》中表演。图/受访者提供
实际上,江梓浩这次的段子曾在线下得到很好的反响,也是在读稿会中得到编剧认可的好稿子,“当时我还和大伙儿开玩笑,别现在听了笑得不行,骗我上节目后又给咣咣一顿‘干’。”
录制结束后采访,江梓浩云淡风轻、嬉皮笑脸地回答问题,反而把他的跟拍导演说哭了。跟拍导演看过很多有关他的资料,了解他参加了多少季节目、经历了什么,希望他能更进一步,没想到他又一次被淘汰。导演为他心疼,而江梓浩却觉得正常,“我只不过跟大部分人一样,各自用着不同的姿势,硬撑而已。”
从《脱口秀大会》第一季开始,江梓浩每年都会参加节目,却屡屡在第一轮被淘汰。他曾被罗永浩开玩笑似的质问:“你为什么要做脱口秀呢?”“有的人一辈子都是一个烂脱口秀演员。”
直到《脱口秀大会》第五季,他淘汰后被复活,复活赛时的段子“二十几岁的年轻人平凡和普通才是常态”出圈,成功晋级到第三轮。这是他第一次进入第三轮,得到了在《脱口秀大会》舞台上念广告的机会。
被更多人看见后,江梓浩的工作与生活比起以前并没有太多区别。“我一直在做编剧,段子火了后线下演出、商务活动会比以前多些。”江梓浩介绍,他们的工作由很多散活组成,不需要每天去办公室上班,“有活儿时很忙,没活儿时第二天能睡到中午。”
[2]“情绪稳定的笨蛋帅哥”
今年的线上节目中,江梓浩在段子里提到很多基层脱口秀演员会做婚礼主持、给领导加梗等工作。实际上,江梓浩只是在表哥结婚时上台说了几句玩笑话,并未正儿八经接过婚礼主持类的工作。“有挺多想找我做婚礼主持的活儿,碍于各种原因没谈成。”
2023年,脱口秀行业陷入低谷,江梓浩告诉九派新闻,当时不只是他,那段时间整个行业的工作量都有一定程度下降,线下演出机会减少了。“如果暂时没活儿,大多数演员便先闲着,积累段子。我听说有些地区俱乐部的演员会接婚礼主持的工作,还有一些演员本职工作就是婚礼主持。”
“在行业最前面的人能被更多人关注,而我们基层脱口秀演员也能好好生活。”江梓浩说,大多数脱口秀演员都过得还不错,只要努力写稿,产出比较好的段子,便有演出机会,有演出则有保障。
上节目时,他是很多演员眼中的“软柿子”。每次参加比赛,都有脱口秀演员问江梓浩:“我能不能‘站’你?”(脱口秀比赛第一轮多采取1对1淘汰制,“站”即选择他成为对手,赢了便能晋级)有些演员会觉得被很多人想“站”是一件比较丢脸的事,江梓浩却觉得正常,“如果我表现不好,我并不会觉得别人‘站’我是瞧不起我,这很理所应当。”
朋友常常评价江梓浩“情绪稳定”“笨蛋帅哥”。有一件事让吴星辰记忆深刻,公司曾拍过一个与美国职业棒球联赛有关的小短片,短片中穿插着一个游戏,赢家可获得去美国看棒球比赛的机会。“我和豆豆最终赢了,那是我见梓浩最失落的一次。”
比赛时被第一轮淘汰、做编剧时遇到不合理请求……江梓浩有很多委屈、难过,但他清楚地了解这是难以避免的。“成年人谁没几个委屈,我经常委屈,但不会沉浸在情绪中出不来,更不会因为委屈影响正常生活。”有些委屈能被解决,他便尽力处理,有些委屈无法被解决,只能发发牢骚,“那就这么着吧”。
[3]“炸”过场就没那么焦虑
今年是江梓浩第六次上节目,也是他成为脱口秀演员的第七年。参加完节目后,他犹豫未来是否还要继续,“我也丢过几回人了,只是希望下次参加节目时能拿出有突破性的段子,如果没有不如不参加。”
他补充,现在喜欢脱口秀的观众更多,演员们并不只有线上节目这一个可以努力的方向,“我身边也有几位演员因为要开专场或其他原因,没有上节目,但也能获得观众的认可。”
江梓浩经常产生创作的焦虑,这也是脱口秀演员们的常态,“不过我现在没以前那么焦虑了。”他说,以前他还会因为没有在节目上“炸”过场而焦虑,但自2022年后,这种焦虑被缓解。“至少我证明了,我在这个舞台上也能很厉害。”
那年,随着他两次甩出酒店的一次性拖鞋,全场观众、选手、领笑员为他沸腾,徐志胜在一旁选手席表示:“我要跟小鹿PK(对决)了。”
表演结束后,江梓浩鞠躬,将话筒放在了地板,并捡起被扔落在地的两双拖鞋,重新放回衣服口袋。“庞博说我是放下过去的自己,其实当时只是想耍帅,憋不住地开心。”
江梓浩(最右)和他的脱口秀朋友们。图/受访者社交平台
谈及为何会进入脱口秀行业,江梓浩说:“其实不是我选择了脱口秀,而是脱口秀选择了我。”
2017年4月,江梓浩从广州前往上海参加脱口秀训练营,拿到第二名,顺理成章地成为全职的脱口秀演员。“当时我是个一无所有的大学生,并未后悔成为一名脱口秀演员。”至于转行,他也从未考虑过,“毕竟我已经在行业中立足了,即使去做其他工作,也会将脱口秀演员作为兼职。”
这些年,江梓浩看着一批批比他更晚进入行业的脱口秀演员获得认可,他会羡慕,但并不失落,“他幽默不影响我幽默,也有喜欢我的观众,只是没那么多而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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