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言:
1946年,被新疆军阀盛世才关押的129名共产党员及其家属,经中共多方交涉,终于回到了延安。可这些回归的人当中,却没有毛泽民、陈潭秋等优秀领导干部的身影,因为此时他们已经被牺牲了。
由于盛世才一直隐瞒事实,毛泽民等人被害一直扑朔迷离,直到1949年,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军直逼新疆,这个谜团才终于被解开。
一份审讯记录,引出刽子手
1949年,人民解放军节节胜利,第一野战军在彭德怀的指挥下直捣兰州,一举歼灭马步芳、马鸿逵部后,接着乘胜攻夺武威、张掖、酒泉,前锋直逼新疆。
其时,第二兵团第四军政治部主任刘护平,被带到甘泗淇的办公室接受任务。刘护平原本是要到北京公安部报道,但甘泗淇告诉他组织突然改变命令,让他迅速到新疆报到,并抓紧找到被盛世才杀害的同志们的遗骨,和缉拿杀害毛泽民等革命烈士的凶手。
刘护平是一位老红军,参加革命后就一直从事保卫和公安工作,在这方面有着非常丰富的经验。而且,刘护平当年也被盛世才扣押过,对当年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,因此让他接手任务最合适不过了。
刘护平脑子里闪过一些记忆,当年被盛世才扣押的经历还历历在目。当初他得知毛泽民等人被害的消息时,也十分震惊,多年来,他也一直都希望找到当年的真相。
于是,刘护平向甘泗淇郑重保证:“首长放心,我一定完成任务!”
几天后,刘护平到新疆公安厅报到,并立即组织人员调查当年之事。他组织了黄秘书等三位同志,没日没夜地阅看接收过来的几橱子地委档案卷宗,试图从里面发现线索。
之后,他们抽空去了一趟六道湾坟场,那里是军阀盛世才统治新疆时杀人埋尸的场所,试图从中找到蛛丝马迹。
然而,坟地到处都是荒冢,没有名字的孤坟数不胜数,实在没有办法逐一查找,刘护平只能再次将希望放在卷宗上。
终于,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,刘护平和黄秘书等人敌伪材料上发现了一份关于毛泽民的审讯记录。
刘护平将审讯记录宝贝似地捧在手上,仔细阅读起来。卷宗上的毛笔字写得很大,时间是1943年5月5日上午,审讯员为季源溥。
季源溥这个名字刘护平非常熟悉,此人就是当年被蒋介石派来新疆污蔑共产党人的罪人。
只见审讯记录上,季源溥一直拐弯抹角逼迫毛泽民脱离共产党,但毛泽民永远只有一句话:“共产主义是不违背三民主义的,并且是三民主义的好朋友,因此我不会脱离共产党!”
将审讯记录仔细看完后,刘护平意识到,毛泽民的政治立场如此坚定,敌人一定不会放过他,而当时担任执行任务的大多是公安管理处属下的执行队,只要找到执行队中的一人,所有问题都会迎刃而解。
正巧,刘护平在接受这个任务前,曾在武威军管会破获过一个潜伏特务网,想来,从这些特务口中一定能够找到杀害毛泽民的凶手。
在接下来的几天,刘护平等人重点审问特务,从几名落网特务的口中,他们将凶手确认到了李英奇、富宝廉和张思信三人身上,但这三人目前均没有下落。
刘护平将手重重拍在桌上,对其他人说:“一定要把他们抓捕归案,还烈士一个公道!”
凶手逐一抓捕归案,真相浮出水面
经过对特务的进一步突击审问,刘护平又获得了新的线索。一个特务在审讯中交代说,他于被捕前的一个月,在甘肃的武威碰到过张思信。
这个线索就像一棵救命稻草,刘护平立即让侦查科长带着这个特务去武威抓捕张思信。
几天后,武威公安局带来一个好消息,张思信已经落网,正在送往迪化的路上。收到此消息,刘护平兴奋不已,他似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。
张思信被押解到迪化后,刘护平亲自审讯,他直截了当地问:“毛泽民等烈士是怎么死的?”
面对自己曾经做下的坏事,张思信狡辩说自己并没有参与杀人,但他的心思全被刘护平看穿,刘护平揭穿他的身份说:“你就是执法队的头子,你说你没参与杀人,谁也不会相信。”
见对方已经完全掌握了证据,张思信也知道无论自己如何狡辩都没有用了,便将毛泽民等烈士的被害真相全都说了出来。
当年,毛泽民从延安赴苏联治病途经新疆,还在倚重苏联的盛世才极力请求毛泽民留下,毛泽民出于对盛世才的信任便留了下来,在新疆省政府工作。
哪知到了1942年,德国围攻斯大林格勒,盛世才以为苏联要完了,就悄悄投靠了蒋介石。
两人暗中谋算,派出季源溥制造了一系列共产党的所谓“罪证”,向在新的共产党人发难,把他们和家属都圈禁了起来。特别是陈潭秋、毛泽民等几个高级干部,对他们使用威逼利诱、屈打成招等手段,逼他们脱党。
在严刑拷打下,陈潭秋、毛泽民、林基路三人始终坚贞不屈,盛世才恼羞成怒,下达了杀害他们的手令。
张思信交代,1943年9月27日这天深夜,他和李英奇、富宝廉来到南门外的特别监狱,把打着红叉的毛泽民三人用黑布蒙着头,推进了密室中。他们先用绳子将毛泽民三人勒死之后,然后又将尸体拉到乱葬岗埋了起来。
之后,张思信还说出了一个令人无比愤怒的事情:盛世才到了重庆之后,为了讨好蒋介石,便又让张思信等人到乱葬岗将毛泽民的坟抛开补拍照片。
听到这里,刘护平和几位审讯人员,既愤怒又悲痛。毛泽民等烈士牺牲后也不能安宁,竟然还要被盛世才如此羞辱。
审讯结束后,张思信被押解到乱葬岗,他指着一处山坡下的一排坟包说:“他们就埋在山坡下倒数第六排的坟包里。”
挖开坟包,裸露无棺的尸体经过多年的风雨侵蚀,已经是一片模糊,无法辨认身份。张思信指认左边遗体是陈潭秋,中间是毛泽民,右边是林基路。
刘护平等人怀着无比崇敬的心情,小心翼翼地将烈士的遗骸放入棺中,重新掩埋,并在每位烈士的坟前立下一个二尺高的木牌。
之后,刘护平在张思信的交代下,在北京逮捕了李英奇,在辽宁逮捕了富宝廉,他们均承认当年犯下的罪行。
三个刽子手至此已经全部落网,他们将受到应有的惩罚。1950年冬,李英奇、富宝廉和张思信被公审处决。三年后,毛泽民等三位烈士的灵柩被移至乌鲁木齐重新安葬,当地政府为他们举办了盛大的追悼仪式,以告慰烈士在天之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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